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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绯绘】重圆(181014新户绯沙子生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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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贺连击

这篇的后续:点我

我说什么都不会写后续的!

真香(

面对满桌佳肴,新户绯沙子一点食欲也没有。

这些菜肴其实并没有被动过多少,大多只是随着转盘从她眼前飘过,又再一次出现。暗暗叹了口气,她的目光总算从第三次在面前转过的法式带骨鸭脯上移开,一一掠过在桌的其他人:她的父亲正巧坐在她对面,双臂叠在一起,餐具连动都没动过一下,看起来和她一样食欲不振;她的母亲倒是兴致很高,拉着对面闲话家常,似乎忘了那位曾经是她的顶头上司;而她的身边……

从眼角那,一抹橙金刚进入视野她就转开了视线,绯沙子低头看向自己空无一物的餐盘,放在膝上的双手慢慢握紧。

剃切绘里奈正坐在她身边,与她的母亲相谈甚欢。在这场聚餐里她好像才是被蒙在鼓里的客人,拘谨而小心,连刚转过去的她最喜爱的料理都没能动上一口……

“唔……!”

“啊啦……”

绯沙子奇怪地看了父母一眼,他们的注意力不知为何全在她身上,可刚才她不就是……

“谢谢你,绯沙子。”

来自身边的一声轻笑让她忍不住心颤,绯沙子摇了摇头,把纸巾放在绘里奈手边,自己默默坐回原处,咬紧了嘴唇。到了这时,迟到的羞涩才和懊恼一起涌上心头,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好像并不是发了个呆,而是凭本能给绘里奈倒水换餐碟以及递纸巾……什么的。

习惯真是可怕,哪怕在分开多年后的现在,她还是把绘里奈的用餐习惯记得清清楚楚。

“好久没见这种场面了呢,”她的母亲捂着嘴轻声笑了起来,弯起的眉眼里满是怀念,“你这孩子还真是一点没变呢,那么喜欢绘里奈小姐。”

伴着这句话,父女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,绯沙子能看到父亲正紧张地观望绘里奈的情况,她也想,但她不敢。

一时间,包间里只有母亲在说话,从对她和绘里奈童年趣事的回忆,到对她这些年来越来越闷的抱怨。她和又一次转到眼前的熟悉的料理面面相觑,已经记不清是今天第几次见到这道菜了。

当母亲说到她在外调的开始几年里一直不着家,总是天南地北地往外跑时,她感到身侧刺来一道视线。

“这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天天都在拼命忙。她的上司都提醒过我们,让我们好好看着她,别劳累过度了。”

“哼……绯沙子还是这么不珍惜自己么?”

刺痛。

“而且啊,她现在还总是独来独往的。这个年龄的孩子不都喜欢和朋友一起么?她倒好,难得的假期要么加班,要么加班。”

“嗯,我可以理解那位上司的提醒了。”

刺痛刺痛

“就像去年,我都提醒她了,快到同学聚会了记得把时间空出来这样,结果她还是接了个短期出差,正好把聚会时间错过去了,唉……”

“嘿……是这样啊,我还以为和前年一样是凑巧去修行了……”

刺痛刺痛刺痛。

绯沙子不由坐正身体,在针一般的眼刀下努力保持若无其事的面具。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父亲的表情,是一种混合了不忍与活该的复杂体。

她想不出一句能为自己辩解的话,尤其是被她长期刻意避开的某人正在她身边时。

 

京都的樱花此时正好。

她安静地跟在绘里奈身后,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她们初见的那一天:

那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樱花、最可爱的小姑娘。

“好久不见了,绯沙子。”

她抬起头,正好看到绘里奈在向她微笑。虽然那已经是和童年时截然不同的,美丽的成熟女性了,但绯沙子还是忍不住把她的身影和那时的小小女孩重叠,当年的绘里奈也是隔着这个距离看着她犯傻,提醒张大嘴巴,差点吃到花瓣的她。

这是她们初遇时的距离。

——一步。

她看着走近的绘里奈,在心里默数对方走来的脚步。

“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,只是每次都很不巧,你都不在。”

绘里奈的口吻很平淡,好像只是谈起今天的天气。绯沙子尴尬地低下头,只有她知道这从来就不是巧合,她一直在刻意避开与绘里奈的会面。

现在的距离是她、她们保持最久的,她总是在这个距离上欣赏绘里奈的背影,提醒自己的身份所在,她一直认为主仆是她们关系的终点。

——两步。

可她的主人却不这么想。

“这次终于让我找到你了。”

绘里奈已经踏到她眼前,垂于地面的视野里出现对方的鞋尖与裙角。在她们成为朋友后,这点距离已经不算什么,她以自己为圆点画了两个同心圆,一个是朋友的距离,一个则是自己隐晦的私心。绘里奈的脚步偶尔会踏入小圆的半径范围内,每当这时,她的内心就会被负罪感和窃喜所占据。

——这是极限了。

绯沙子提醒自己,然后看到绘里奈的鞋尖又一次抬起。

——三步。

她能嗅到绘里奈身上的清香,后者的脚步毫不犹豫地走进她的私心小圆中。

“我很想你,绯沙子。”

她愕然地抬起头,傻愣愣地看着微笑的绘里奈。在她的印象中,她很少听到绘里奈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情。

绯沙子试图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于这份惊讶上,好像这样就可以忽略自己的心悸。

连她如此,绘里奈也不见丝毫不悦,反而亲昵地拉起她的手掌,让两人十指交叉。她的目光在绘里奈的笑脸和两人相牵的手之间徘徊。

“陪我散散步吧,我们好久没这样聊聊了。”

绯沙子不由自主地点头,然后看见绘里奈的笑脸变得更加灿烂。她们手牵着手走在郁郁葱葱的公园里,一路上大多是绘里奈在说话,在说她们的同学们的近况,在说剃切仙佐卫门和剃切爱丽丝的趣事。绯沙子专注地听着,这些事她也知道一些,但仿佛粘在一起的双唇却让她接不上话。

“说起来,在绕了一圈后,睿山前辈还是决定在东京开展自己的新事业了呢,”绘里奈突然停下脚步,“不是成为远月的一员,而是成为远月的合作伙伴,多亏了他,我们的商业链变得更加丰富了。”

绯沙子跟着停下,乖巧地看着绘里奈不作声,以她对绘里奈的了解,这位小姐接下来才要进入正题。

果然,绘里奈深深吸了口气,放开她的手,正面看向她的眼睛:“我想,以总帅的身份聘请你。”

一时静默,她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绘里奈的话。

绯沙子苦笑,双手背在身后,右手捏紧了左手手腕。

“为什么?”

“哎?”

“为什么要聘请我,我认为远月并不缺人材。”

“的确如此,但你也知道,我们的人材大多比较偏科,”绘里奈点了点头,继续说道,“而你,首先办公能力毋庸置疑,这是我亲眼看到的。而且,你同时具备管理和一线操作的经验,我认为你足以担任前后端的统筹,况且……”

她的眼神飞快掠过绯沙子的脸,可惜对方正沉浸于失落与庆幸之中,并没有发现。

“况且,我认为你有资格站在我身边。”

绯沙子耳边一嗡,心脏像是被搅成一团,带来一阵钝痛。她舔了舔下唇,紧紧盯着绘里奈的眼睛,一边祈祷对方和她想的千万别是一件事,一边却忍不住开口。

“现在的我,真的还有资格么?”

绘里奈同样看着她的双眼,认真答道:“无论过去、现在、未来,都是如此。”

“当然我也不是逼你一定要回去,如果你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的话,”绘里奈话锋一转,脸上却显出一丝不悦,“只是……我不想再等待了,绯沙子总是慢吞吞的。”

绯沙子突然想起那次秋选后的离家出走,那时的绘里奈也是如此宽容,容忍她的逃避,给她时间看清自己最想要的东西。

“您真是一点没变。”绯沙子弯起嘴角,微微眯起眼睛。

“你也是!”绘里奈不客气地回道,笑容却一刻都没消去。

她们相视而笑,这是绯沙子在离开绘里奈后第一次找回自己的笑容。

“那么就这么说定了?我先回去给你拟订聘书?”

“请容我再考虑一下。”

绘里奈的笑容僵住了,然后渐渐消失,她不甘地看着绯沙子,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,却因为绯沙子的手势而停下。

绯沙子的右手食指竖在唇前,嘴角微翘。

“请您不要说出那句话,”她的眼中闪着释然,“我不希望以那种头脑发热的半吊子心情回到您的身边,您不用着急,我知道您想要的是什么,只是……我现在还无法成为您想要的人。”

她微笑着为绘里奈摘去头顶粘上的花瓣:“感谢您的宽容,但这不是我肆意妄为的理由。”

“……那要多久。”

“嗯?”

绯沙子眨了眨眼。

绘里奈看着她,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你要多久,才会成为我想要的人?”

“请给我一点时间,我会尽快递交我的申请。”绯沙子想了想,还是能给出具体时间。

她苦笑着看着绘里奈脸上流露出不满,却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“既然如此,我就再给你一点时间吧,”像是想起了什么,绘里奈侧目看向她的眼神变得锐利,“另外希望这次是递交给我本人,而不是通过爷爷转交。”

绯沙子微笑,合起双掌,小心翼翼地把花瓣捧在手心。

“是,绘里奈大人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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